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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村子,他便徑直去了花玉芬家。 (1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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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人推開杜昕月辦公室的門,杜昕月正背對她們站在窗前,兩眼目視著窗外。市中心這一片,沒幾個樓房,偶有幾棟也跟只有二層樓,所以新悅百貨的三層建築,就如同鶴立雞群。

從杜昕月辦公室的窗子放眼望去,視線特別寬闊。

“昕月,你又看風景呢?”招娣笑著問她。她已經好幾次看到杜昕月這樣望著窗外了。

“是啊,等林立的高樓大廈建起來,就再也不會有這麽好的視野了。”杜昕月感慨。

“高樓大廈?咱們這座小城還指望有高樓大廈?你當這裏是香港呢。”段衛紅笑她。

“昕月的眼睛總能看到咱們看不到東西,而且她看到的,不久的將來也一定會實現的,昕月我說的對吧?”招娣用崇拜的目光望著杜昕月問。

“對。”杜昕月回以招娣一個溫和的笑容。

這就是杜昕月欣賞招娣的地方,招娣比誰都了解她,和她在一起,總是讓杜昕月倍感親切。如果段衛紅是杜昕月的好朋友,招娣則更像是她的姐妹和家人。

段衛紅便打趣道:“誰說招娣嘴笨的,我看啊,她一點兒也不笨。”

幾個人都笑起來。

“對了昕月,你找我有事啊?”招娣問,她心裏還惦記著樓下的生意。

“是有件事要告訴你,”杜昕月看了段衛紅一眼,“李亞男回來了。”

“……”招娣的手指劇烈地抖了起來,她向後退了兩步,靠在沙發扶手上。

段衛紅連忙跑去扶住她,問:“招娣,你沒事吧。”

招娣推開她,撒腿就要往外跑。

“招娣,你幹什麽去?”杜昕月叫住她。

“我去找她,問問她為什麽要那麽對我?”李亞男咬牙切齒地說。

杜昕月走過去,扶著她的肩頭,感到她身體在瑟瑟發抖,她說:“招娣,我知道李亞男對你傷害很大,你先別急,這筆賬,咱遲早要跟她算的。”

“是啊招娣,咱還是了解清楚情況再說。”段衛紅也說。

被兩個人這麽一勸,招娣才慢慢冷靜下來。

想起曾經的過往,一向大大咧咧性格的她,也忍不住伏在杜昕月的肩頭痛哭起來。

284挑釁

員工宿舍建設這邊,崔墨染充分地運用他的才能,運籌帷幄,協調權衡,工程進行得十分順利。

在員工宿舍項目進行的同時,他又啟動了商品房的建設項目。

因為資金問題,這個兩個項目原本打算分期進行的,但是崔墨染硬是將資金的問題解決了。是的,他解決了商品房建設的資金問題。

杜昕月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本事,竟然從銀行貸到了一筆款子。要知道,他們公司今年的貸款額度已經達到了上限,再想貸款已經不符合規定了。然而崔墨染卻拿下了貸款。

“只是這筆款子數目有限,前期的工程支出可以支撐,後期的工程便沒有資金了。”在杜昕月驚訝他可以貸到款子的時候,崔墨染無不無遺憾地說。

“你腦子不是很活絡嗎?想辦法呀。”杜昕月說。

“不瞞你說,我該想的辦法已經都想過了,銀行這筆貸款已經是我最後的能耐了。可以說,我現在已經黔驢技窮了。”崔墨染攤攤手無奈地說。

“那你打算怎麽辦?開工還是不開?”杜昕月問他。

“當然得開了,先幹著唄,花沒了再說。”

杜昕月就笑他:“花沒了再說,你想搞爛尾工程啊?”

“什麽工程?”崔墨染沒聽懂。

“就是有頭沒尾的工程,不跟你說了,以後你就知道了。”

在前世,房地產業洶湧崛起的時代,盲目的搞建設,盲目地跟風建設,於是就產生了很多的爛尾工程。而現在呢,房地產也才剛剛起步,這個詞兒還是個稀有詞匯。

“杜昕月,為啥你總是知道那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?”崔墨染問她。

“因為我比你大,對了,以後你還是稱呼我‘姐’吧。”杜昕月說。

崔墨染卻笑了,說:“你別倚老賣老好不好,只不過才比我大一歲,算什麽大?”

“餵,崔墨染,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。”杜昕月做出生氣的樣子。

“我怎麽了?”

“我是你的上司,你應該尊重我,以後不許用這種沒大沒小的語氣跟我說話。”杜昕月責備他。

“我一直都很尊重你啊,是你說的,員工之間要像朋友一樣相處的。還讓我叫你昕月。”崔墨染一臉委屈。

杜昕月心裏苦不堪言,早知道崔墨染這麽沒規矩,她才不讓他這麽稱呼她。

“好了,以後你還是叫我董事長吧。”

“好吧,昕月董事長。”

“不叫昕月,只叫董事長。”杜昕月糾正他。

“董事長多了,不叫名字,怎麽知道我在叫誰?”崔墨染辯駁道。

此時,杜昕月也不知道他是認真過頭,還是故意找茬了。

“那就叫杜董事長。”

“姓杜的董事長也……”

“在咱們這裏,姓杜的董事長只有我一個!”

“好吧,杜董事長。”崔墨染撇撇嘴,但不到兩秒鐘,他的情緒又漲起來了,說,“杜董事長,我聽說街裏又開了一家飯館,是四川人開的,裏面的菜又麻又辣,你不是喜歡辣的嗎,我們要不要下班以後去嘗嘗?”

“不去。”

“有人請客你還不去?真傻。”

“我沒工夫去,你自己去吧,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回去吧,我這裏忙著呢。”杜昕月向崔墨染下逐客令。

“我自己去多沒意思,四川菜一定要兩個人吃才過癮。下班後我來找你哈。”不等杜昕月再說什麽,崔墨染已經愉快地離開了。

望著空蕩蕩的門口,杜昕月忍不住發笑。

想想前世一向一本正經,偶爾搞點兒小幽默的崔墨染,再看看現在的他,簡直是判若兩人。不過,從年輕時的崔墨染身上,還是能找到他未來時的樣子的。

這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,讓杜昕月心裏溫暖又踏實。

這就是為什麽崔墨染一再在她面前調皮搗蛋,而她卻沒辦法真正對他兇起來的原因。因為他不是別人,而是崔墨染。

下班後杜昕月走出公司,一出樓門,便看到崔墨染正站在外面跟一個女人說著什麽。

崔墨染之前跟她說要請她去吃四川菜,看樣子是在等她呢。她不想讓崔墨染看到她,最近她總是避免單獨和他在一起,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,她的婚姻便備受周圍人的關心。

現在,她也算是這個城市裏的名人了,走到哪裏都有人認得,如果看到她單獨與一個男子在一起,肯定會生出很多閑話。

閑話她並不怕,因為她原本就不是個在乎別人言論的人。主要是崔墨染,她不想讓給他任何機會。所以,跟他適當地保持距離其實也是對他的負責。

杜昕月想要避開他偷偷地離開,不想卻被他看到了。

“杜董事長,你下班了。”崔墨染向她走過來。

“墨染,你找我有事啊?”杜昕月問他。

“杜董事長,你怎麽忘了,我們約好晚上一起去吃四川菜的。”

崔墨染似乎故意將“杜董事長”這個稱呼叫得很響,引得路人都向他們這邊看過來。其實,杜昕月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叫她董事長了,而且還是滿大街的叫。

“算了,下班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,還有我不是跟你說了嗎,我沒工夫……”

“對了,那邊有個人是找你的,噥,在那裏等你半天了。”崔墨染回頭指著不遠處的女人說。

杜昕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,是剛才跟崔墨染說話的女人,此時她背對著他們,她看不到她的臉。

是誰呢?她心裏畫出一個問號。

她看到她穿著很入時,心想可能是過來找她談生意的客戶吧?

她向她走過去,這個時候,那個女人轉了一下身,她看到了她的側臉。

那一刻,一股熱血沖上了她的腦門。

是李亞男。

此時,李亞男也轉過身,她望著杜昕月,嘴角掛著一絲高傲的笑意。

“杜昕月,沒想到我會來找你吧?”

杜昕月勾唇冷笑:“是的,通常一個心有愧疚的人,是不會主動來找被她害過的人的。”

聽杜昕月這麽一說,崔墨染立刻上前一步,站到了杜昕月身邊,一雙眼睛也虎視眈眈地瞪著李亞男。

285制造緋聞

“這麽說,你也覺得我不是一般的人了?”李亞男掃了杜昕月身旁的崔墨染一眼,拿起手裏的坤包,打開。

“你要幹什麽?”崔墨染警惕地張開胳膊擋在杜昕月面前。

對面的女人害過杜昕月,她今天找上門來肯定是來者不善了。他得保護杜昕月,不讓她被那個女人傷害。

崔墨染的小心警惕讓杜昕月哭笑不得,但是他的忠心,也讓她備受感動。

一直以來都是她單槍匹馬地闖蕩,如今有一個人肯站出來保護她,她又怎麽能無動於衷?

眼尖的李亞男早就察覺到了崔墨染仇視的目光,她輕笑了一下,從坤包裏取出一包女士香煙,拿出一支銜在嘴裏,然後拿出打火機,啪地一下打開,點燃。

看到這裏,崔墨染心裏悄悄地松了一口氣。原來她是從包裏拿香煙,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刀和槍之類的作案工具。

但是他的舉動,已經被李亞男拿來嘲笑了,她冷笑道:“呵,杜昕月,你今非昔比了啊,身邊都有護花使者了。哎呀,這一別好幾年,真是滄海桑田啊,我心裏的坎兒還沒過去呢,你杜昕月竟然換男朋友,哈哈哈……”

李亞男說著自顧自大笑起來。

“昕月,這個人精神有問題吧?”崔墨染悄聲問旁邊的杜昕月。

沒錯,李亞男的精神確實有問題。

杜昕月冷冷地看著她笑得前仰後合,最後竟笑出了眼淚。

她懶得再看這種人表演,將摩托車鑰匙遞給崔墨染,說:“墨染,去幫我把摩托車取來。”

“好的。”崔墨染拿來鑰匙便幫她取車去了。

這時,李亞男已經恢覆了常態。

她不無得意地說:“杜昕月,早知道有今日,當初你又何必要跟我搶荊懷文呢?直接把他讓給我,省的我費那麽多心思去爭取了。”

的確,李亞男當初為了得到荊懷文,真真是費了不小的力氣。

因為荊懷文心裏只有杜昕月,她便想方設法排擠和陷害她,她認為,荊懷文之所以不喜歡她,都是因為杜昕月的存在,只要打垮杜昕月,荊懷文就是她的了。

然而她錯了,且不是杜昕月不是那麽輕易被打倒的,即便是她可以打倒杜昕月,荊懷文也不可能屬於她。因為他不是一件可以隨意拿取的玩具,他是個有思想有性格的人。

有思想有性格的男人,又怎麽會愛上李亞男這種靠手段靠強取豪奪來獲得愛情的女人呢?

“李亞男,你想多了,我和懷文相處得一直都很好。”杜昕月淡淡地說。

“你和懷文還沒分手?那你為什麽跟別的男人打得火熱?你不會是背著荊懷文水心楊花吧?”李亞男歪著頭,叼著香煙,一雙眼睛輕蔑地上下掃視著杜昕月。

李亞男的這個動作可能在她已經成了習慣,但是在杜昕月看來,卻是另一番滋味。

李亞男輕佻的目光讓她感到陌生。那是一種有經歷的女人才會有的目光。

如果說以前的李亞男,眼中只是少年的無知和無畏,那麽現在的她,眼中飽含的卻是看透人世的玩世不恭。

“隨你怎麽想,我還有事,沒工夫跟你在這裏扯皮!”杜昕月說完,恰好崔墨染騎著她的摩托車過來了。

“昕月,上車!”崔墨染招呼她。

杜昕月走過來,呵斥他:“下來!”

“我把你送回去,再回家。反正我們住的又不遠。”崔墨染賴在車上不肯下來。

“你不下車是吧,那我走回去。”杜昕月撇下騎在摩托上的崔墨染,兀自往外走去。

“喲,這還在我面前演上了,”李亞男在一旁說風涼話,看杜昕月走了,便踱到崔墨染跟前,說,“帥哥,知道她為什麽不理你嗎?”

“不用你管!”崔墨染有些氣急敗壞。

“我才不想管你的事,因為你根本就沒戲!”李亞男說著,轉身一步一步往大門外走,一邊自言自語說,“我可是跟杜昕月一起插過隊的,我了解杜昕月的過去,更了解她喜歡的那個男人。”

崔墨染一聽她這話,連忙騎著摩托追上去,他問李亞男:“你認識昕月喜歡的那個男生?”

“當然。”

“那你能跟我說說他嗎?”崔墨染太急於了解那個叫荊懷文的男生了,以至於此時,竟忘了面前的這個女人,是杜昕月的仇人。

他聽人說荊懷文是杜昕月的男朋友,他想知道他有什麽樣的魅力,能讓杜昕月這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。

“崔墨染,你還走不走了?”杜昕月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大門口,沖他喊道。

其實剛才她並未走遠,她想等著崔墨染出來跟他要回自己的摩托車,卻遲遲未見崔墨染出來。

她想到李亞男的目光,她可不想讓思想單純的崔墨染跟這種女人接觸。於是便折回來,恰好看到兩個正在說著什麽。她便叫了他。

崔墨染看到杜昕月在叫他,連忙騎上摩托趕過去,杜昕月便坐上他的車。

“嘿,就知道你舍不得我?”崔墨染對她眨眨眼。

“少廢話,快送我回家。”

“你不抱緊我,我怎麽開車?萬一把你摔到了怎麽辦?”

杜昕月只好將兩只胳膊環在他的腰上:“好了啦,快走!”

崔墨染啟動摩托車的時候,杜昕月看到身後的李亞男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個海鷗牌照相機,正對著他們這邊比劃。

她心裏感到好笑,她又不是大明星,還怕李亞男制造給她緋聞不成?

這天,杜昕月跟段衛紅聊起她跟付海波的事,她以為沈浸在失而覆得的愛戀中的段衛紅應該是很幸福的,卻不想段衛紅看上去卻很痛苦。

在杜昕月的追問下,她告訴杜昕月,是因為李亞男。每次她跟付海波在一起,她都會不適時地出現,已生意上的事為借口把付海波從她身邊叫走。

開始幾次,她以為他們生意忙,便沒往心裏去,但是時間一長她就覺得不對勁兒了,她覺得李亞男是故意這麽做的。

“你覺得付海波和李亞男之間有事?”杜昕月問她。

286風波再起

“海波應該沒什麽問題,問題主要出在李亞男身上。我聽海波說過,李亞男曾經向他表白過,但被他拒絕了,李亞男好像還不太死心。”

“付海波也是,他明知道李亞男對他有意思,為什麽還留她在身邊?”

“這件事,說來話長。”

段衛紅說,她聽付海波說,他跟李亞男的已故的丈夫是鐵兄弟,也是生意夥伴。他們倆一起放棄機關工作下海經商。但是就在去年,在一次喝酒聚會之後,李亞男的丈夫開車載著他回去的途中,發生了車禍。付海波沒事,李亞男的丈夫卻受了重傷。最後醫治無效死了。

明知李亞男的丈夫喝了很多酒,還讓他開車,付海波覺得是自己的不對。但是開車前付海波有阻止過他,但是他沒有聽。好像當時他的心情不是太好,據說是跟妻子李亞男在鬧矛盾。

發生了車禍,付海波覺得自己也有責任,為此他感到悔疚,覺得對不起他的兄弟,也對不起兄弟的遺孀李亞男。

雖然他的好兄弟不在了,但生意還是他們兩個人的。他叫來李亞男,打算把屬於他丈夫的投資還給她,另外再給她一些補償。但被李亞男拒絕了。

付海波說她當時說得很可憐,她說她現在沒了丈夫,自己又什麽都不會做,拿了錢也是坐吃山空。所以,她想求付海波能接納她,讓她代替死去的丈夫跟他一起做生意。

付海波不答應,因為他知道李亞男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。再說了,他跟一個女人合夥做生意,還是好兄弟的妻子,他總覺得十分別扭。

但是李亞男似乎打定了註意要跟著他,她說你不願跟我合夥做生意也行,你雇我到你公司工作吧,我當秘書給你端茶倒水,或者當清潔工給你打雜,幹什麽都行,只要你給我一口飯吃。

李亞男都說到這份兒上了,讓付海波感覺她真是走投無路了。另外他做生意,沒有李亞男丈夫留下的這筆資金也確實不行,於是,他就答應她進自己公司,給自己當副總。

她丈夫的投資則以幹股的形式過戶到她的名下。所以,現在李亞男是付海波公司的第二大股東。

是啊,第二大股東怎麽能說趕走就趕走呢?看來這是段衛紅愛情中註定的一劫。

“你說的李亞男的前夫,不會就是采石場的那個頭頭吧?”杜昕月問段衛紅。

“我問過付海波,就是他。”段衛紅肯定地回答,她說,“說起來,當初與李亞男合謀坑害招娣的,也是這個人。”

“付海波怎麽能跟這種人合夥做生意呢?”

“我也埋怨過海波,他說他完全不知道還有這一檔子事兒,我看他也確實不知道。”段衛紅為愛人說話。

不過杜昕月也相信付海波說他不知道是真的,那是付海波在鎮上,而李亞男的丈夫在采石場,李亞男的丈夫沒必要把他和妻子的認識經過告訴付海波的。

動蕩的年代,發生什麽樣的事都不足為奇。多少好人也變壞了,之後壞人又變好了,是非黑白,誰能說得清呢?

然後,兩個人又回到正題,說到李亞男對付海波的糾纏。

可以看出,李亞男現在的確讓段衛紅很頭疼。

“衛紅,你要知道,你才是付海波真心喜歡的人,所以你不能慣著李亞男,要表現出女主人的姿態,硬氣一點。”杜昕月勸她。

“我不想跟她爭了,我想過了,是我的終究會是我的,不是我的,強求也沒用。”段衛紅嘆口氣說。

“你這樣的心態是好的,但是你要知道,愛情也是需要爭取的,一味的等待只會讓自己更痛苦。對了,你有沒有把圓圓的事告訴付海波?”杜昕月問她。

“沒用。”

“真是夠倔的。”杜昕月無奈嘆息。

她知道,段衛紅還是那個觀點,就是不想讓付海波為了孩子留在她身邊。或者,不想用孩子做籌碼來選擇愛情。

不過杜昕月還是很欣賞段衛紅的做法的,如果是她,她也會這麽做。

可是李亞男是什麽人,她可是從男人堆裏混過來的,論穿衣打扮,論勾引男人的手段,段衛紅可不是她的對手。人說男追女隔重山,女追男隔層紗,這樣下去,段衛紅肯定要吃虧的。

這邊,段衛紅因為李亞男的插足而糾結,那邊,招娣也因為李亞男的出現而困擾不已。

這天,吳巧雲出差回來,辦公室的門還沒推開,就公司的下屬過來,告訴她樓下有商家跟顧客打起來了,顧客將商家投訴到了公司。

一聽商家跟顧客打架,吳巧雲的眉頭蹙了起來。她一再跟那些商家強調,顧客就是上帝,不能得罪,可是有些素質低的商家還總是得罪顧客。

這不,公司裏每個月都有幾起顧客的投訴案件,她前幾天出差不在公司,這剛一回來,就有投訴的了。

“不用跟我匯報,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,該罰款就罰款,該清出就請出。”她生氣地說完,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。

那個下屬跟進來,為難地說:“可是,跟顧客打架的不是別人,她是……”

“是誰也得按規矩辦!”

“是那個做裁縫的招娣。”下屬說,招娣是吳巧雲和杜昕月的好姐妹,公司裏沒有人不知道。

“招娣?”吳巧雲一楞,“你去把招娣找來,我問問她是怎麽回事。”

那個下屬出去了,不一會兒又急匆匆地跑回來,說不好了,那個顧客又來找招娣的麻煩了。

吳巧雲二話不說,連忙跟著下屬一起往外走。

一樓大廳的入口已經被看熱鬧的人圍上了,他們好容易才扒開人群擠進去。

“砸,使勁兒給我砸!”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。

接著便聽到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。看熱鬧的人怕惹禍上身,紛紛往外退,將吳巧雲又給擠到了外面。

等她好不容易擠進去,眼前的一幕讓她大吃一驚。

大廳裏,幾個男青年手裏拎著木棍、砍刀對著招娣的床子一頓亂砍亂敲,他們踢到了縫紉機,又踹翻了床子,床子上的布料、軟尺和剪刀都掉在地上,被無數雙腳踩得亂七八糟。

287打斷了肋骨

招娣披頭散發地向大廳中央那個耀武揚威的女人撲過去,瞬間跟那個女人扭打在一起。

吳巧雲想要過去幫招娣,試探了幾次又退回來。她從來就沒打過架,不知道該從何下手。

“別打了,你們沒打了!”她沖那些人叫嚷,但是她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了,沒有人在乎她。

這邊,招娣的對象拎著凳子出去制止那些打砸招娣床子的人,結果被那些人圍著一頓拳打腳踢。後來他們還沖過去將他的床子也給掀翻了。

幸好吳巧雲進來時已經吩咐手下去報了警,警察來了,才將那些人給制止住。

直到這時,吳巧雲才看到那個跟招娣扭打在一起的女人的模樣。原來是李亞男。

吳巧雲已經從杜昕月那裏聽說了李亞男回來的事,也知道她攪擾段衛紅感情的事。為此,她對李亞男也是憎恨不已。

只是她忽略了,招娣才是最恨李亞男的人。

當晚,吳巧雲請客給招娣壓驚。她把杜昕月和段衛紅也叫上了。

姐妹四個坐在一起,聊到今天的事。

才知道招娣和李亞男之間發生沖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。

李亞男這次之所以來找招娣的麻煩,是因為上次她逛街時走進百貨大樓,不巧和在百貨大樓當裁縫的招娣相遇。

招娣看到她,自然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,她揪住李亞男,質問她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對她,李亞男不但不悔過,反而說那是招娣自願的,不幹她的事。

“不幹你的事?他們叫你招娣,叫我李亞男也不幹你的事嗎?”招娣兩眼冒火。

“那是因為你長得太土氣,一看就是幹粗活的命,所以他們才把咱倆弄錯的。”李亞男信口雌黃。

“你既然知道他們弄錯了,為啥不說?”

“我說了他們不信啊,再說了,我平時對你那麽好,你幫我一次怎麽了?”李亞男振振有詞。

“你放屁,這叫幫嗎,這是拿我當猴耍!”招娣急了,爆了粗口。

“是你自己口口聲聲說要代我受苦的,又不是別人逼你的。”

李亞男的這句話徹底將招娣激怒,她沖上去,當眾給了李亞男兩個耳光。李亞男也還手了,但她打不過招娣。另外百貨公司是招娣的底盤,李亞男想要撒野也沒機會呀。

在招娣打李亞男的時候,招娣的對象就帶著旁邊的人跟著起哄,把個李亞男氣得倒仰。

在眾目睽睽下受到如此打擊,李亞男怎麽能罷休?臨走的時候,她就給招娣扔下狠話,說讓她等著,這件事兒沒完。

這不,她這次就從街上雇了幾個混混,帶著他們來找招娣的麻煩來了。

聽了招娣的述說,大家都氣不打一處來,紛紛為招娣抱不平。

“我倒沒什麽,只不過是損失了點兒東西。我就是覺得對不住我對象,他平白無故地為我挨打,床子也被他們給砸了。”招娣不無愧疚地說。

招娣的對象受了傷,但是並不嚴重。但他如果不是為招娣出頭,就不會受牽連,所以招娣心裏過意不去。

招娣自己還好,除了臉上和胳膊上有一些被李亞男抓傷的痕跡外,再沒有其他傷了。

“你和你對象損失的東西,李亞男都得一分不差地賠給你們。你對象的醫療費和誤工費她也得承擔,而且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,罰款是一定的了。”杜昕月頓了一下,說,“不過,她的醫療費你恐怕也要負擔一些。”

“李亞男的醫療費?她怎麽了?”大家都不解。

杜昕月說她從派出所的人那裏得知,李亞男傷得不輕,跟招娣打架的時候,她穿的高跟鞋鞋跟斷了,崴了腳倒在地上,被沖上來的招娣趁機踹斷了幾腳,結果斷了一根肋骨。

“哈哈,真是活該。”吳巧雲高興得笑起來,她拍拍招娣的肩膀,大方地說,“不要緊,這筆醫療費我幫你交了。”

“你出一半兒,另一半我出。”段衛紅說。

“你們倆就這麽願意給李亞男出醫療費嗎?”杜昕月笑著問她倆。

她們說不是願意給李亞男出醫療費,是看著李亞男斷了肋骨心裏高興,又誇招娣做得好,對李亞男這樣的人,就不能手下留情。

吳巧雲還說,招娣就算打斷了李亞男的一條腿,她也願意花錢幫她接。

杜昕月無奈地搖頭,唉,這兩個家夥,得意忘形之際竟然無視法律的存在。

不過也難怪,誰讓李亞男那麽壞呢,對付壞人就得用壞辦法。

杜昕月對幾個姐姐說,對付李亞男這樣的人,只是打斷一根肋骨,罰款都是不夠的。肋骨斷了還可以接上,罰款更不足以對她造成威懾。所以要對付她,還得來點兒更為聰明明智方法才行。

郭秀秀終於說服邢建國做試管嬰兒了。要知道這個過程可真是艱難,邢建國的思想意識並不比郭秀秀的更開通,尤其是在做試管嬰兒這件事上,他甚至比郭秀秀還要保守。

郭秀秀是那種認準了一條道兒便跑到黑的人,她為了給邢家傳宗接代,已經聽從杜昕月的建議,同意做試管嬰兒了,邢建國越是反對,她的立場就越是堅定。

邢建國拗不過她,便勉強答應了下來。

但是,當他聽說要去國外做的時候,又動搖了。他一是信不過國外的醫生,二是擔心出國做手術花費會很大。

後來,杜昕月讓荊懷文幫忙打聽,得知在國內有醫院也已經具備了做試管嬰兒的條件,只是還沒有人願意去嘗試。

杜昕月果斷決定讓他們就在國內醫院做。

聯系醫院的事情自然由荊懷文來完成,他為此特意請了假奔波了好幾天,最後打來電話,說醫院那邊已經聯系妥當,讓郭秀秀和邢建國夫婦下周就過去做體檢。

怕他們前期準備得不充分,荊懷文還特意趕了過來。

其實荊懷文大可不必親自趕過來的,因為有些事,在電話裏說就可以了。

杜昕月這樣跟荊懷文說,但他卻非要過來,後來才說出了真心話,他說,他是太想見她了。

荊懷文不是那種感情外露的男人,他很少對杜昕月直來直去地表露情感,與他在一起,杜昕月常常是通過他的語氣和目光還有行為舉止來判斷他的心意的,難得聽到他說想她,愛她,如今聽到一句,怎能不讓杜昕月既激動又欣喜?

288迎接愛人

荊懷文來的這天,杜昕月到火車站去接他。

看到風塵仆仆的他的那一刻,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。

回來的路上,他們相互依偎走在一起。

街上有認識杜昕月的人看到她,都跟她打招呼,她便大大方方地回應,完全不避諱人們的眼光。

“看看你,都是大企業家了,也不註意影響。”荊懷文笑著嗔怪她。

這個年代,大街上的談戀愛的情侶連拉手走路的都不多,多都還只限於一前一後的狀態。而杜昕月卻挽著荊懷文的胳膊招搖過市,怎能不引來人們的目光?

“大企業家也得談戀愛,也要有私生活呀。”

“你到底看中我哪裏了呢?依你現在的條件,完全可以找個更好的。”

杜昕月用手指遮住他的唇:“不許你這麽說,在我心裏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
說完她踮起腳尖,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。

荊懷文的臉嗖地紅了:“餵,別人都看著呢。”

杜昕月就笑了,說:“怕什麽,親你又不違法。”

弄的荊懷文既幸福又無奈。

一輛小汽車從她們身後駛來,按著喇叭在他們旁邊停下來。

兩個人停下腳步,向汽車看去。

副駕駛的車窗搖下來,李亞男從裏面探出頭來。

看到李亞男,荊懷文有些茫然,李亞男打開車門從上面下來,她權當沒看到杜昕月,只跟荊懷文打招呼。

“荊懷文,果然是你,好久不見,你還好吧?”

“還好。”荊懷文勉強笑了一下,然後看向身邊的杜昕月。

“李亞男,你的肋骨接上了?”杜昕月問李亞男,她可以說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。

果然李亞男的臉上瞬間就變了,她瞪著杜昕月說:“杜昕月,你別在哪裏得意。”

然後她又轉向荊懷文,說:“荊懷文,你身邊的這個女人表裏不一、笑裏藏刀,你小心不要被她給害了。”

“昕月,我們走吧。”荊懷文才不聽她這個,他拉著杜昕月的手向前走去。

杜昕月瞥了李亞男一眼,留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兒。她要讓李亞男知道,她和荊懷文之間的感情是堅不可摧的,沒有人能夠離間。

只是不巧的是,偏偏這個時候,崔墨染不適時地出現了。

他騎著摩托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。

“昕月,你原來在這裏呀,害得我好找。”崔墨染將摩托車剎住,一腳撐著地面,一邊瀟灑地摘下頭盔。

看到崔墨染的那一刻,杜昕月感覺自己的腦袋莫名地大了一圈兒。心說這家夥怎麽這個時候冒出來了?

“你、你找我幹什麽?”杜昕月問他。

“找你吃晚啊,城東又開了一家飯店,山西餃子,你一定沒吃過泡在湯汁裏的餃子吧,可好吃了,晚上一起去吃吧。”崔墨染興奮地說,將杜昕月旁邊的荊懷文完全忽視。

杜昕月瞥了一眼荊懷文,他正若無其事地環顧著一旁的建築,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杜昕月覺得,自己有必要盡快向崔墨染亮明荊懷文的身份,省得他再胡說八道。

她說:“那個,崔墨染,我得給你介紹一下,這位是……”

“是荊懷文吧?荊懷文,久仰大名。我叫崔墨染,是杜昕月的同事。”他探著身子向荊懷文伸出一只手去。

荊懷文沖他微微一笑,走過去,在他的手上握了一下,禮貌地說:“你好。”

這時,李亞男也走過來,說:“荊懷文,可以借用你兩分鐘嗎?我有話跟你說。”

荊懷文看向杜昕月,她也看向他,兩個人目光稍一碰撞,荊懷文會意,向李亞男走過去。

這邊,趁著荊懷文過去與李亞男說話,杜昕月便抓緊時間應付難纏的崔墨染。

“崔墨染,你故意的吧?明明知道我男朋友來了,你還……”

“接下來,你還要說我跟蹤你吧?”崔墨染幽怨地註視著她。

“你以為你不是嗎?”杜昕月賭氣地反問他。

“就知道你會這樣,反覆無常。我告訴你,我是跟著李亞男過來的,是你讓我這幾天多盯著她的!”崔墨染孩子氣地回駁她。

杜昕月這才想起來,自己確實給崔墨染下過這個命令。

她總覺得李亞男這次回來不簡單,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做生意。

幾年前,李亞男發現那口菜窖裏的秘密,並大張旗鼓地請來鎮上的領導,想要將杜昕月置於死地,反而卻被杜昕月設計送去了采石場。李亞男是個睚眥必報的人,這筆賬她不會輕易就算了。

所以她就讓崔墨染多盯著李亞男,她要是有什麽反常的舉動,及時跟她匯報。

想到這裏,杜昕月對剛才誤會崔墨染感到不好意思。

“墨染,對不起啊,是我冤枉你了。”她跟他道歉。

“不接受。”崔墨染生氣地別過頭去。

“別鬧情緒了,過後我請你吃飯還不成嗎?”

“你說話算數?”崔墨染的眼睛亮起來。

“算數。”

崔墨染臉上露出笑容,他踏下啟動桿,右手猛一轟油門,伴著摩托車發出的轟鳴聲,車尾甩過一個好看的弧度,瀟灑地揚長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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